Q&A: 俄羅斯被逐出SWIFT到底多嚴重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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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歐拋出所謂的「金融核彈」，將部分俄羅斯銀行逐出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（SWIFT）。銀行家和外交官緊急評估此舉對能源出口、債券和外匯市場的影響。

1. 什麼是SWIFT？

創立於1973年、總部在比利時的SWIFT是一家全球同業合作組織，有如全球銀行業者之間的Gmail。SWIFT在全球200多個國家和地區，在逾11,000家金融機構和企業用戶之間傳送訊息，處理的交易高達數兆美元。去年SWIFT平台傳送的訊息量平均達到每日4,200萬條，包括訂單，付款確認，交易和外匯兌換。

2. 為什麼被逐出SWIFT是件大事？

一個國家被逐出SWIFT體系將承受巨大的經濟痛苦。伊朗2012年也發生過這樣的遭遇。歐盟為制裁伊朗核計畫並切斷其資金來源，將部分伊朗銀行逐出SWIFT，這是一籃子制裁方案的一部分。（多家銀行直至2016年被挪出制裁名單後，才得以恢復和SWIFT的聯繫）。2014年，西方國家威脅將俄羅斯逐出SWIFT時，時任俄羅斯財政部長的Alexei Kudrin估計，此舉可能使俄羅斯GDP一年內減少5%。

分析師說，俄羅斯被踢出SWIFT雖然可能削弱俄國經濟成長，但也不可避免地會產生溢出效應，加大全球經濟停滯性通膨的風險，導致俄羅斯拖欠西方公司和債權人的可能性變大。Globalt投資公司高級投資組合經理Tom Martin說，這一輪制裁將繼續推動對黃金、美國公債和其它熱門避險投資產品的需求。

3. 俄羅斯哪些機構被踢出SWIFT?

被逐出SWIFT的包括聯邦儲蓄銀行（Serbank）、外貿銀行（VTB）、Otkritie、Novikom、Sovcom等五家已受到其他制裁的銀行。聯邦儲蓄銀行和外貿銀行是俄羅斯兩家最重要的金融機構，合計擁有資產占俄羅斯全國銀行資產的半數左右。

智庫大西洋理事會歐亞研究中心經濟制裁專家Edward Fishman說，魔鬼在細節里，「如果名單涵蓋俄羅斯最大的銀行，比如Sberbank、VTB和Gazprombank，那絕對是大交易」。

但部分人士仍認為，如果被踢出SWIFT的僅限於已受制裁的銀行，俄羅斯央行將有時間把資產轉移到其它地方，制裁效果會減弱。

4. 為什麼有的國家不願意將俄羅斯排除於SWIFT之外？

美國總統拜登的解釋是歐洲國家沒有達成統一意見。另一個原因是西方官員擔心，逐出SWIFT會鼓勵其他國家開發替代系統。第三個擔憂是怕造成連帶損害。

瑞信策略師Zoltan Pozsar表示，將俄羅斯踢出SWIFT可能導致國際銀行體系內出現支付違約及巨大透支。他認為這個情形可以和2008年雷曼兄弟破產以及2020年疫情導致的全球市場暴跌相提並論。

歐洲國家通過SWIFT向俄羅斯支付購買天然氣的費用，歐洲需要這些天然氣來維持家庭和電廠的供暖，一旦把俄羅斯逐出SWIFT可能影響冬季取暖季的天然氣供應，進一步加大歐洲居民的生活成本。不過 ，德國政府一名發言人表示，禁令實施後，購買俄羅斯天然氣的交易可能仍能使用SWIFT。

5. 有沒有可以替代SWIFT的平台？

確切說還沒有，或至少目前還沒有。自2014年以來， 俄羅斯央行為本國和外國銀行成立了自己的金融電信傳送系統，但那只有大約400個用戶。中國大陸央行2021年宣布與SWIFT成立一家合資公司，預計再過幾季將成為一旦被SWIFT切斷聯繫時的備用平台。數位貨幣及其基礎技術也被認為是對SWIFT的威脅，不過距離真正取代SWIFT還很遙遠。

但摩根大通執行長Jamie Dimon指稱，有些方法可供不守規矩的市場參與者繞開SWIFT制裁，造成「意想不到的後果」。他說，SWIFT制裁意味企業不能利用該通訊系統與受影響的俄羅斯實體做生意，但他們還是可以和俄羅斯實體做生意。華爾街傳出曾建議華府不要把俄羅斯踢出SWIFT，摩根大通是其中之一，他們認為此舉可能帶來深遠影響，損害全球經濟並削弱懲罰目的。

6. SWIFT系統的安全性如何？

過去也曾發生多起試圖以SWIFT虛假訊息打劫金融機構的行為，其中有一些成功了。最出名的是2016年的孟加拉央行大劫案，當時駭客侵入SWIFT並誘騙紐約聯邦準備銀行轉帳，造成孟加拉央行損失8,100萬美元。SWIFT強調自己的網路未遭破壞，但後來通過對成員機構的強制諮詢控制措施強化安全性。

7. 誰來監管SWIFT？

由於不持有存款，SWIFT並不像銀行那樣受到監管。它由比利時央行以及美國聯準會、英國央行、歐洲央行、日本央行和其他主要央行的代表負責監督。一般而言，SWIFT只有在歐盟通過對特定實體或國家的制裁時才切斷造訪權限。在美國實施新一輪對伊制裁後，SWIFT於2018年暫停部分伊朗銀行的使用權，但其表示這是「一個孤立事件」，「主要是為了維護更廣泛的全球金融體系的穩定和誠信」。